海棠花开夜未眠
时间:2022-07-06 15:12:20
分类:现言
来源:微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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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摁响了床头的呼救铃。
而造成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没了影,只剩下陈江远呆呆的站在旁边,他似乎想帮我,好几次伸出手来,却被我拒绝了。
我近乎绝望又冷绝无比,沙哑着声音对他说道,“陈江远,你最好祈祷我的父母没有事情,否则的话,我会一笔一笔的,把过去的账,都跟你算个清清楚楚。”
“海棠……”
“滚!”我嘶吼出声,陈江远又看了我几眼,才在医生赶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我麻木的看着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把我的父亲和母亲分别抬到了床上,又推出了病房。我紧跟在医护人员的身后,直到父母被双双送进了手术室。
直到手术室门上的红色字亮起,我才止不住颤抖着身子,而后沿着走廊的墙壁,缓缓的蹲坐下来。
眼泪也开始止不住的往下落……
整颗心脏都被一股莫大的恐惧包裹着,我好怕!好怕!要是父母有个什么万一,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又该怎么向赵雁川交代?
对,赵雁川。我抹了一把眼泪,慌忙起身,箭步冲到护士台,借了他们的电话,拨通了赵雁川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响起了赵雁川的声音,我努力的使自己显得镇定一些,冲着话筒叫了一声,“哥!”
“海棠,你怎么了?”赵雁川的紧张透过听筒传过来,我兀自哽咽了一下,倒抽了一口凉气,又道,“没事,想你了,就给你打个电话。”
“真的没事?那怎么是个座机号码?你的手机呢?”
“哦,手机丢了,我在外面拿的别人的座机给你打的,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有空了再给你打电话。”
话落,我没等赵雁川再开口,就挂断了电话。我怕再跟他多说几句,我就会忍不住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他。我不能这么做,我已经连累了父母,不能再连累了赵雁川。
我必须要自己振作起来,把这一切都处理的妥妥当当,把该算的都算清楚。可是,说是这么说,真的做起来,又岂是这么简单的。
我什么都不懂,身边除了赵雁川,甚至连个可以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找席珩吗?不,我没有资格。能够在危急的时刻出现救我一命,我已经很感激了,又怎能奢求太多。
我就这样,蹲守在手术室和急诊室的门外。在心慌意乱中,等到了被医生推出急诊室的母亲。她平静的躺在病床上,一脸祥和,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赶忙问医生,“医生,我妈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些惊吓,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那我爸呢?”我又要问道。
医生摇摇头,“还在抢救中,你先去把费交了吧!办一下住院手续。”
“好!”我呆滞的点头,就开始犯难,刚刚还打定主意要自己去处理这一切,没想到第一道坎就过不去。我的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钱,而就在几分钟以前,我还把陈江远给赶走了。
没办法,我只能找他。
我安顿好母亲,再次回到护士台,然后给陈江远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我抢先道,“我可以不跟你妈追究今天的事情,但是你现在必须把我的手机和我的银行卡给我送过来。否则的话,你就等警察来找你问话。”
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陈江远孝顺,定然不忍心让他的亲妈晚年都在监狱里度过。我赌他会拿着我的手机和卡过来,如果他不来,我就找把刀去陈六一的病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反正,我豁出去了。对付陈江远这样的无赖,总得用点无赖的手段。
打完电话后,我还是蹲守在手术室的门口。肚子咕咕的叫,我也丝毫不觉得饿,满心都是父亲,双眼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很快,陈江远气喘吁吁的奔到了我的跟前,手里拿着我的手机和银行卡。
陈江远把手机和银行卡一同塞到我手里,很不放心的问,“海棠,你真的答应不追究我妈的过失了吗?”
我拽着手机就往柜台跑,刷卡、签字,一气呵成。以往和陈江远一起去医院,挂号交费拿药这些事情,从来都不用我操心。
时至今日,我像是被迫的成长起来,被迫的去面对眼前所遭遇的一切。而我唯一庆幸的是,这接近一年的时间以来,我始终都把财政大权拽在手里。
这也是陈江远会如此爽快的把银行卡给我的原因,因为他没有密码。
卡里,有最初父母给的那一百万。当时母亲给我这笔钱的时候,特意把我叫到一边,语重心长的交代我,“你一定要把钱拿好了,就算以后婚姻有什么变故,至少还有这笔钱可以供你用度,支撑你养育孩子。”
我把母亲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也把这笔钱牢牢的攥在手里。好在,陈江远那时候为了在我面前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不光不问我要这笔钱,甚至还把自己的工资都给了我。
陈江远的工资不多,都花在平日的吃穿用度上。倒是这一百万,分毫不差。
办完住院手续后,我回到了手术室门前,那几个刺眼的红色字还亮着。
我继续蹲守在墙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我知道,陈江远就在距离我几米远的地方看着我,我也知道,他这么做不是因为愧疚,只是因为想求我放过他妈。
我无聊的翻看着微信通讯录,意外的发现,大概半个月以前,就是在我被囚禁的那一阵,陈江远用我的微信通过了一条好友验证申请。
然后我打开聊天界面,看到那个人给我发了好多条消息。
她说,海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高中的同桌,曲悦。
我找了很多人,打听到了你的微信,想要看你过的好不好。
我听说你大学辍学后嫁人了,你过的好吗?是不是已经生了?有机会的话,我想要去看看你。
全部都是她发来的消息,没有我回复的。
我记得她,高中有一段时间我总是能够收到别人的巧克力和蛋糕什么,我不喜欢吃,就都给了她了。老实说,在这个时候,我还能收到来自旁人的关心,就好像是一个人在大雨倾盆的夜里,忽的被人撑了一把伞,我只觉得又暖心,又安慰。
我迟疑了几秒,而后快速的打下了几个字,说我已经生了,你现在好吗?
打完后,我又觉得有些不妥,全部删了后,又打下了一句,你好吗?
又一次删掉。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后,我最终只给她回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然后听到“哗啦”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
主治医生拖着疲惫的步子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满面倦色,又夹杂着些为难。
“医生,我爸怎么样?”我赶紧起身。
医生却是摇摇头,“患者颅内出血,我们已经做了手术,具体,还得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瞬时间,我感觉自己双腿发软,浑身都没有一点力气,我忙扶着旁边的墙壁,脑子懵懵的,甚至都不知道还要问医生些什么。
倒是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我听见她异常镇定的问,“那他还能醒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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